七色夜饗 with stories

〔２３〕

　　聖靈祭。

　　各國固定的一種大型慶典，每年時間不一，但大多數會在豐收節日之後豋場，因此又被稱為豐收祭或者是秋日祭。

　　聖靈祭雖說是各國都有，不過也會因為各國民情而有不同的色彩。

　　一般來說，祭典會以充分展現各國風情特色為主，舉辦的日子也常會選在對各國具有重大意義的日子裡。既是用以感懷先人的謝恩儀式，也是百姓得以放鬆大肆狂慶的祭典。

　　而在伊利亞，聖靈祭又被稱作”劍之祭”或”劍靈祭”。

　　劍之祭的名由來自伊利亞的建國傳說。甚至就連”伊利亞”這名字，在靠近墨威札爾國境內的少數民族、朱艾人的克羅西語中也有表示”劍”之意。

　　伊利亞最初的創建者名叫羅克凡奴，關於他的事情流傳下來的記載並不多，只知道他在建國前曾是旅居各地的劍士，從事一種介於雇傭兵以及遊俠的職業。　　

　　關於他的所有傳聞裡面只有記載一項怪事，不論後人如何推敲都琢磨不透。

　　傳說＿＿他身上總是帶著一柄會說話的劍，並且曾以終生侍奉此劍為誓。

　　傳說裡，那便是一柄具有魔性的劍。

　　......實際上、呢？

　　會相信這種傳言的，大概只有傻子吧。

　　聖靈祭既然能被稱作一年一度的盛事，代表皇城方面的準備當然馬虎不得。就連我這平日看來很悠哉的皇帝也必須忙碌起來。

　　至於忙碌的項目嘛......

　　批閱公文許可？那種事由國師和將軍大人包辦就好，我加上去幫忙可能只是添亂而已......畢竟我連自己領地的首城東西南北都還搞不太清楚！

　　雖然對於讓將軍大人連夜開會忙碌有點愧疚。不過既然我幫不上任何忙，煩惱這種事大約也只是多此一舉。

　　我忙碌的原因＿＿其實是因為功課量大增。國師不知是因為我上次得罪他還是最近壓力過大，可能也有其他理由，反正他是公事和私事一併回敬我了......

　　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
　　摸摸寫字寫到發痠的手腕，佔據桌面一角的還有疊得跟天花板一樣高、足以讓人看到眼珠掉出來的書，據說這些還只是”基礎”......

　　得罪國師的下場太慘了！我下次再也不想招惹他了！

　　雖然說是這麼說......真正發生也不是我能夠控制的......

　　就在大家都一團混亂的準備時刻，皇城方面又收到一則通知，導致事態更加混亂。

　　「你說、居裏斯方面派來了使節團？」

　　地點在外室，而我因為太驚訝了直接低喊出聲。

　　我有沒有聽錯？

　　索蘭席將軍則是用沉穩的聲音打破我僥倖的想法。

　　「是的。」單膝跪在地上、依舊是那樣規規矩矩可其實又莫名奇妙的禮節「包含皇族在內，共一十八人。據稱是慕我國聖靈祭之名而來。」

　　將軍的態度依舊不卑不亢，看不出來這個人的腦子裡在在想些什麼。

　　從地牢裡的最後一次見面之後，翡翠這個人就憑空消失了。

　　不光是她，所有參予叛亂的相關人員都在一夕之間，全數消失。

　　國師和將軍大人聯手起來效率真高。但這麼迅速掃除異己的方式，只讓人會產生一種不對勁的感覺。

　　好像、這兩個人正在極力隱瞞什麼......

　　「陛下？」

　　「嗯？」

　　聽見呼喚的聲音才讓我回過神......我竟然盯著將軍的臉發起呆來了！

　　超級丟臉！旁邊還可以聽見碧瑜讓人惱火的笑聲，就連青嵐也是帶著一臉笑意。

　　「還有什麼事嗎？」

　　我壓抑下想找個洞鑽的衝動，重新板起一臉鎮定。

　　沒聽到的部份.....反正之後問青嵐就會知道了吧。

　　......現在要我再問一次是絕不可能的！

　　「還有一事。」將軍恭敬的作揖「微臣想向陛下親自稟報關於上次那件事。」

　　我瞪著將軍看。依舊看不出這人腦子裡裝了什麼。

　　需要他親自稟報的事情......是解釋或者隱瞞？

　　「關於宮女翡翠的家人我們已暫時派人妥善照料，至於後續處理則隨陛下高興。」

　　「不用了。」雖然之前已經從青嵐那聽說過翡翠有個弟弟，不過我卻沒想過要幫他什麼「交代下去，務必要好好照顧。違者......處鞭刑五十。」

　　「五十鞭就夠了嗎？」

　　「那就兩百吧。」

　　我只是隨口說說，沒想到將軍連眉頭也不皺一下就領命。

　　「另外還有一事。」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格外慎重，好像就是已下定極大決心才來。

　　細碎黑髮下的眸子低迴。

　　「陛下不恨嗎？我們擅自將您軟禁起來。」

　　我愣了好一會，才意識到他在說的是叛亂發生之前的那段日子。

　　一時也不禁感到一陣好笑，將軍大人未免也替我這不及格的皇帝設想過多了。

　　「如果那是將軍和國師大人共同討論得到的結果，我沒有意見。」就像青嵐說的，就算非得要這麼做，也是為了要保護我。

　　瞧他驚訝的樣子，不難想像他一路上都抱著期待降罪的想法而來。

　　說沒有一點不滿是不可能的。

　　雖然還是有不滿，不過也只剩下一點點。

　　......對於像將軍這樣滿臉認真的人，有時候真的會讓人感覺無奈呢。

　　「何況你和國師......你們也並非不可信任之人。」

　　我微笑著說出這句話時，將軍聽了卻攢緊拳頭。

　　拳頭握緊了又鬆、鬆了又緊。

　　「陛下，不可輕信於人。先前微臣和國師討論所得到的結論不變。」嘆了氣、他最後開口說話的時候，眼神極其冷洌，目光注視的地方不在眼前、反倒像是特意針對正在遠方的某個人，因而微微失神的模樣。

　　我不太懂他這時候提出這句話有何意思，因此只管安靜聆聽著。

　　「請時刻小心周遭，有人已經將陛下您的情報洩露給外面。」宛如用來昭告事件未結以及下一波風暴即將到來的語氣＿＿

　　＿＿似乎、讓我已漸冷靜的血液又開始騷亂起來。

　　將軍離開以後，我突然想到有些事情不太對勁。

　　劍靈祭一向在各國間頗負盛名，但沒想到這回既然連居裏斯都派出使節團。

　　「......」

　　有些奇怪呢。

　　試想，不可能真的是單純來觀光的吧？

　　不。

　　不管是為了什麼，時間一到自然就會解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