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色夜饗 with stories

〔２６〕

　　是聽過本人親自講述因為說錯話而被逼著主持戲劇任務這件事，但我當時還真沒想過所謂”真相”其實是更搞笑的東西。

　　看到連我都出現了，明德的臉黑得跟鍋底似的。

　　「為什麼你會在這裡！」

　　因為覺得這件事實在是太有趣了，我讓青嵐她們幫我打聽到實際選角的日期＿＿這種事我當然不可能照實說，會真的激怒他的。

　　「來參觀。」

　　顯然我這答案也沒高明到哪去，他的臉還是黑得像鍋底。

　　事實上現場像我這樣來參觀的人還真不少，都快把場地站滿了，大部分都是來湊熱鬧的，畢竟單論宮裡的首次戲劇就很有話題性，再說主持人又是明德，雖然這傢伙是混得滿風生水起沒錯，暗面里還是有不少人對他的快速升遷很有意見。

　　＿＿熱鬧誰不愛看？

　　「為什麼是蒼姬呢？」我出聲調侃他。

　　蒼姬就是海報上所繪的紅衣女子，是歷史上有名的人物，她的事蹟和伊利亞建國的時候有某種程度的關聯性。

　　而且，她算是明德還滿欣賞的歷史人物。

　　至於為什麼明明是”蒼姬”，海報上卻繪上紅影呢？

　　可能正被現場爆滿的狀況嚇住的明德緊繃著臉，這沒辦法，人數大約有上次將軍生日時的一半，這裡又不是將軍宅邸的宴會廳。

　　「......麻煩你可不可以閉上你的嘴。」他幾乎是從齒縫裡蹦出這句。

　　這次的目地是來看熱鬧，真正惹怒了他可不是好玩的，我可一點也不想被當場轟出去，因此識相的暫時閉嘴。

　　明德做了幾次深呼吸，然後開始向眾人宣佈即將開始進行的選角流程。

　　怎麼說呢。

　　這次聚集的人大多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，真正衝著戲劇而來的人其實並不多。

　　一輪看下來，也只選了三四名不太重要的配角，讓明德原本有些好轉的臉色又有變黑的趨勢。

　　雖然明德曾經大叫自己不懂戲劇，但其實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該怎麼挑選人。

　　能演出人物靈魂的演員並不一定是名氣最大的演員。

　　要怎麼樣在人群裡抓出這樣的人，憑的不只是眼光或者機運，還有直覺。

　　雖然第一次選角是在宮里進行，第二次才是開始向宮外招募，但他憑直覺抓出來的人的確都有一定的底子在。

　　「累死了！」

　　等到一切結束，人群都散去，明德才和剛挑選出來的人討論之後的事項，附帶一提的是因為距離很遠，所以我什麼也聽不見。

　　發現我還在，他像是耍脾氣似的把自己摔進對面的扶手椅中。

　　「明德，看不出來你還挺厲害的。」

　　「哼，還用得著你來講。」

　　聲音有些疲倦，不過看得出來相當開心。

　　我無言的看著他表現出來的舉止，不知道是因為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還是因為疲累的關係，他似乎不像平常一樣能冷靜的控制情緒。

　　或者說，不想。　　

　　我彎了彎嘴角，現在是真心話時間！

　　「明德。」

　　「啊？」

　　「我聽說了喔，那個很搞笑的賭約。」

　　他突然渾身僵硬，原本仰著的頭像機器那般一格一格調整回來。

　　「......你在說什麼？」

　　「就是有關戲劇的賭約啊，你很過分喔，上次描述的時候竟然半個字都沒提到。」

　　明德上次的描述省略了後半段。

　　我就想這傢伙怎麼可能是那種任人宰割還默不吭聲的人，果然忍到後面還是發飆了。

　　當時在現場的貴族一個個幸災樂禍跑來向他道恭喜，結果沒等全部人”祝福”完，明德自己就先發作。

　　『到時候如果能讓你們心服口服你們就要通通下跪道歉！』

　　騷動。『要是沒辦法呢？』

　　『那就換我對你們下跪！』

　　『再加上芬娜屋一年份的點心供應！』

　　『成交！』

　　「......不只沒辦法撈到半點利益而且還倒貼......」

　　聽我又重提這事的明德沒有表現出不滿或者憤怒，反而是沮喪到不行。

　　之前聽碧瑜解釋、或者說是抱怨不少次芬娜屋的點心價錢訂得之高，完全就是瞄準王家貴族客層，一年份的點心供應雖然不算太多，但以明德家族的狀況肯定又是一大困擾......更別提當時在場有多少人。

　　我就知道一定有鬼。單單在眾人面前小小的失態怎麼可能讓他答應接下這大麻煩，明德整個人就是一利益加利益的組成，比商人還要商人。

 　　不過他也有說過如果沒有接下家族的話的確會去當商人沒錯啦......

　　在短短的沮喪之後，明德振作起來的速度依然快得驚人，他很快又恢復到原本的冷靜。

　　「哼，反正你都已經知道了，事情就是這樣，我絕對不能輸！」

　　不，我倒是覺得問題很大。

　　要如何讓所有人心服口服之類的問題先擺在一旁，只要其中有人說謊就完全沒勝算了不是嗎？

　　「所以你也來幫忙吧！」

　　......什麼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