〔31〕

 

 

  果不其然,立刻被罵了。

 

  「艾爾希是甚麼爛名字啊!」

 

  明德咬牙切齒,揪著我的領子,一副如果回答得不滿意就會給我死、不,是給我一拳......我該慶幸他第一個問題這麼的不對題嗎?

 

  如果這幕不巧被人看到,君臣之綱大概又要被拿出來重提了。

 

  「......呃、可是這是我絞盡腦汁......

 

  「吭?絞盡腦汁?你這豆腐腦還灌水分嗎?」明德的臉扭曲得像鬼「明明就是臨時想出來的!你剛剛差點就要說出本名了對吧!」

 

  完全正確,所以我不敢說話。

 

  「一聽就知道是假名......不行,改名字!」

 

  我想不到了啦!

 

  「想不到也得想!嗯......不然......」他瞪著我,忽然沉思起來「叫飛鳥好了。」

 

  ......飛鳥才是一聽就知道是假名啊!拿來騙鬼啊!

 

  「誰叫你取甚麼艾爾希,那麼常見,我過幾天就忘記了!」憑這種理由他竟然還敢理直氣壯。「艾爾希拿來當本名,飛鳥是藝名,就跟那甚麼爛劇團的藍爵一樣!」咬牙切齒。

 

  人家劇團也沒惹你甚麼,不要隨隨便便遷怒啦!

 

 

 

 

 

  「發佈下去的命令有問題?」

 

  「沒有,可是......」女人的聲音欲言又止。

 

  「那就下去吧。」他卻連視線也不願撇去一眼。

 

  冰冷一如機械的男人,她忿忿的想。

 

  臨去前她拋下一句話,並沒有留心語調因憤怒而變得尖利。

 

  「真羨慕那位呢,總能獨佔大人全部的溫柔!」

 

  話語之後接著是沉默。

 

  ......人都到門口了,卻聽到這樣子的對話,完全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,門就被人從裡面推開了。

 

  眼尾懸掛一滴紫淚、穿著一身正式軍服的女子面無表情的朝他施予一禮,接著立刻錯身而過。步伐宛若貓步輕靈,無聲無息地,很快便消失在走廊另一側。

 

  畢佐嘆了口氣,一口氣推開門。

 

  「剛才那個人,是粧吧?」

 

  「嗯?」

 

  從桌案前抬起頭的索蘭席莫名其妙的看著他。「粧?她怎麼了嗎?」

 

  「......她剛才不是在這房間裡嗎?」

  

  「有嗎?我記得之前派她出去辦事了。」

 

  畢佐對於索蘭席完全裝傻的程度傻眼。欸?他這是裝傻嗎?怎麼覺得將軍剛才完全沒留意到房中有其他人?

 

  差別待遇這麼明顯,也無怪乎她會憤怒的拂袖而去。

 

  「......好吧,先不管這件事了。」

 

  本以為對方只是來聊天的,索蘭席反倒疑惑的看他一眼。

 

  自從葛洛溫公爵首開一例,沒事就喜歡來這裡轉轉晃晃,把這裡當作泡茶聊天的好去處之後,其他人即使沒有要事也會跑來亂晃,只不過第一句話清一色都是向他抱怨沒有椅子。

 

  「侯爵,還有事?」

 

  「是,是有關於居裏斯派遣到我國來的使者......」儘管只是名侯爵,畢佐負責所有與他國的外交事務,重要性不下於索蘭席等人。

 

  「......甚麼?」

 

  他繼續說下去,從索蘭席聽了也不禁瞪大眼睛看來,這件事情嚴重度不比一般,這讓畢佐多少感到有點欣慰,總算這位將軍還是清醒的。

 

  「你說使節團內有王族?」

 

  「是。」麻煩這詞彷彿就是專為王族而發明的,更別提對方的來意不明「據說是對方執意跟來的,女帝陛下那邊……只要求我們主方能多少擔待點。」

 

  「和聯姻一事有關係吧?」索蘭席立刻拉下臉,恢復成原本皮笑肉不笑的殭屍臉。無怪乎他草木皆兵,實在是過去被人逼怕了,現在國師三天兩頭就來煩,煩也給他煩死。

 

  「不,聽說是和預言一事有關。」

 

  聽了這句話,索蘭席反而皺眉。

 

  「預言?關他們甚麼事?」

 

  說到居裏斯與他國最大的不同,即是他們代代由女子即帝位,自命為"淵女"。初代的統治者"黑淵帝后"濂采央背景色彩神秘,謠傳其擁有異能,其中也含括預言一項。

 

  黑淵,指得是橫亙在居裏斯對外開放港口秦涅,以及基拜塔所在冰島上、瓦里亞瓦爾鎮的海峽,那裡據說海象險峻,除非有高階的隱士賢者(魔法師)帶領,否則生還率趨近於零,輕率前往近乎十死無生的海象,更由於隱士賢者自律甚嚴,因此這裡甚至沒有海盜。

 

  謠傳濂采央曾孤身越過海峽,沒有人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,甚至有人傳言她是獲得了黑淵主人的認同,故稱"黑淵帝后"。總之,為了對此舉表示尊敬,之後歷代帝女皆自命為"淵女"。

 

  然而,預言是另外一回事。

 

  不同時期的各地皆會出現擁有預言才能的孩子,他們有些幸運被在外巡遊的半階賢者發現,帶回基拜塔裡修行,有些就默默的隱藏起才能,像個普通人般度過一生。

 

  最後,不論是哪國的何方出現的預言,都必須彙報給基拜塔,傳言這也是基拜塔派出半階賢者的原因之一。身為信仰與政治中心,基拜塔必須確保自己發出的預言準確度起碼九成。

 

  預言一向由基拜塔進行判讀,並針對各國情勢發出,「預言來自基拜塔」,這是所有人自小以來習以為常的常識。

 

  所以索蘭席才會有此一問。

 

  「這……關於這點我們也並不清楚,不過從淵女的親筆信看來,這件事在居裏斯本國的判斷下,帶有最優先與急迫性。」

 

  和甚麼事有關的預言?甚至重要到值得對方如此大動作關切?

 

  現在距離聖靈祭開始的時間不到兩個星期,儘管嚴密的監控著一切,但還是難保到時候不會出甚麼亂子。

 

  多數人對於預言抱持的是半信半疑的態度,但索蘭席曾經親眼接觸過預言者,他很清楚,一個真正的預言能帶來怎樣的影響力。

 

  他略微思索就決定了,站起身,他拿起某樣事物,又將那樣事物放到畢佐的掌心。「......就照這樣子傳令下去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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